一百六十四、冬去(一百四十四)(2 / 2)

晚云正嫌弃,这时,楼月从远处跑过来,气喘吁吁道:“原来这傻子在此处。我刚把凤亭送回去,回头就没影了。”

谢攸宁又打了个嗝,满嘴酒气:“还是阿月酒量好。孙凤亭话不过三杯就倒了,小童都不如……”

楼月将他扛在背上,道:“你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

谢攸宁趴在楼月背上,却对晚云招招手:“云儿来!”

话才出口,谢攸宁的耳朵被楼月反手揪了一下,训道:“喝得醉醺醺的,叫人家来做什么?”

说罢,他对晚云说:“你别搭理他,你先走吧。”

“不要!”谢攸宁张牙舞爪地拉住晚云,“云儿跟我回去!”

他耳朵又被揪住:“成天到晚在想什么呢。”

“想屁股。”他笑嘻嘻地说。

听得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。

晚云好笑地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被楼月带走,朝裴渊的院子走去。

楼月独自将谢攸宁送回屋里,听他小声呢喃:“我很好啊,就是想你了……”

看去,只见他一脸满足,不知是不是醉到了梦里,笑得像个痴傻儿。

楼月不由得长长叹息,拍拍他的脸:“别想了,以后是你嫂子了。”

谢攸宁却砸吧砸吧嘴,舒舒服服地滚到被褥里,终于在数月的奔波中,得到一丝松懈和平静。

*

裴渊的屋子里,亲卫正打扫残局,开了门窗散酒气。

冷风投入,晚云取了氅衣给裴渊披上。

“说好了不饮酒,全当耳旁风。”晚云皱眉道,“阿兄也是,你怎么又让人把酒给了他们?”

“他们刚回来,总要给他们接风。”裴渊道,“且我一滴也不曾喝,绝不骗你。”

晚云“哼”一声,摸摸他的额头,道:“去床上躺着。”

“别忙。”裴渊微笑地将她拉住,“陪我坐一会。”

晚云看着他那难得的兴奋模样,只得取来巾子,给他擦擦脸和手,道,“今日高兴吧?”

裴渊笑了笑:“自然高兴。你兴许不知道,对我而言,今日怕是这些个月、或者说这几年来最放松的时候。”

说罢,他注视着她,温声道:“幸而有你在。”

晚云不由赧然。

他果真是变了。她心想,居然学会了随时随地拍她马屁。

不过她对此颇是享受。拍马屁是糖,阿兄拍她马屁,是加了十倍的糖。

晚云盘算自己的功过。宇文鄯逃走,这篓子自是要算在她的头上,但她也帮了裴渊许多,还救了他,如此,算是功过相抵了?她打算就此放过自己。反正她若谦虚,阿兄还是会毫不吝啬地夸她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太谦逊实在不是她擅长的。

“正是。”她抬头看他,眨巴眨巴眼睛,“阿兄好,我也好,我们那样登对,阿兄可要严防死守,防着别人把我们拆散。”

她的神色透着几分认真,裴渊微微抬眉:“何人胆敢拆散我们?”

“远的是我师父,近的就如师叔。他前几日还说要找阿兄谈一谈来着。我没有拦着,反正阿兄最擅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