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她前几日就很想感谢他了,那日他在坤宁宫外,在百官面前替自己澄清,她是知道的,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当面感谢。
少女莹白的额头,细微的滚下一点血珠子,裴寂一眼便瞧见了,他立刻上前,这才发现她的额角处有一细小的伤口。
猜想是刚刚情况危急,在轿子里刮蹭的。
裴寂眸中闪出寒光,手重重握住了腰间的剑柄,杀意凛然:微臣出去把他们全杀了。
魏云珠却骤然握住了男人的衣袖,急促道:不可以。
为什么郡主总是对那些不相干的,甚至于伤害过你的人那么好,就是不肯对微臣好一点呢?裴寂不解。
魏云珠松了手:惩治那些带头闹事的,无可厚非,但对那些寻常的百姓动手,不可以。
少女眼眸中是坚毅:我是郡主,他们是大周的子民,不管他们如何对我,我都不会弃他们于不顾。
那我呢?我也是大周的子民,和千千万万的百姓并无区别,郡主也会永不抛弃我吗?裴寂的话中,莫名有些落寞。
魏云珠久久未回答,末了,她叹了口气:送我回宫吧。
裴寂耸了耸肩:宫里现在都是那些危言耸听的官员,太后已经焦头烂额了,郡主若是回去,太后恐怕更难。
魏云珠皱了皱眉,看来是那些官员们又爆发了,阿姐一定左右为难。
少女下意识叹了口气,有些伤情。
裴寂嘴角扬起一抹笑,声音像是顽劣的孩童:不如,郡主随我回永安巷吧。
魏云珠猛的一惊,打了个冷战,不住的后退:不
裴寂的眉细不可见地蹙了一下:郡主怎么了?
魏云珠摇头似拨浪鼓,手紧张地攥着衣裳:不,我不要去永安巷。
裴寂定定的瞧着少女,半眯的黑眸扬起危险:为什么不要去呢?
四月的天暖意洋洋,屋里又都是佛香,魏云珠却汗毛竖立,冷汗涔涔,她有些慌张道:于于理不和。
裴寂轻哼一声,令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:真的?
他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少女,眼尾的笑犹如弯刀,架在那纤细的脖颈上,容不得她说半句假话。
真的吗?珠珠。
他缓慢逼近,忽而伸手扣住了魏云珠的后脖颈,少女便犹如被拎住了后颈的猫咪,什么小把戏都耍不出。
珠珠,你那么聪明,为什么从来不肯花心思好好骗骗我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