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蜷缩着,将娇小的身子全然藏在锦被里,头脑昏昏沉沉的,郎中根本没办法把药喂进去,白日里还可以控制,到了夜里,就又烧的近乎晕厥过去。
小郡主身子骨弱,风吹不得雨淋不得,若真是出点事,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
李义在房门外守了一天一夜了,也是实在没法子了,才去找的裴寂,否则,他绝对惜命如金。
魏云珠是在裴寂触碰到自己身体的瞬间,就猛然间惊醒的。
那双美丽的杏眼,在看到男人时,立刻迸发出深深的恐惧,惊慌失措间一个激灵,便更紧的蜷缩在角落。
她在发抖
裴寂神色染上一丝心疼,下意识放轻手上的动作:很疼吗?
少女喉咙沙哑的厉害,哭腔加上鼻音,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,尾音发颤:你、你还想做什么?
然后那纤细又无力的小手,虚弱的推搡男人的胸膛,全身心都透着浓重的抗拒:变态,你若还想折磨我,倒不如杀了我!
毫无震慑力,甚至是软绵绵。
裴寂神色未变,只是坐在榻边,把病弱的少女抱在怀里,以眼神警示她不许乱动。
魏云珠被那晚的经历吓得不轻,一触碰到男人就开始颤抖,眼角的泪珠也犹珍珠滚落似的一颗接一颗。
混蛋
她呜呜咽咽的低喃,以为裴寂又要兽性大发。
喝药。
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,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汤药,这却引来少女更大的恐惧。
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,手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袖,发抖哭泣着闭眼偏头躲开,眼睫颤的人忍不住心生爱怜。
那晚,裴寂强行捏着她的下颚,将一颗药丸喂进嘴里,而且以薄唇威逼她咽下去,之后,她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尊严,沦为他最下贱的玩物。
所以,她怎么会再敢吃他递过来的东西。
裴寂,魏云珠忍不住开了口,声音抖的厉害:我害怕我怕你
裴寂垂眸,认真的瞧着少女苍白的小脸,似乎有些异样,良久才反问:怕我?
我怕你,魏云珠点了点头,哭腔浓重:你递过来的药,我不敢喝
她再也不想,经历那样惨绝人寰的感触。
生病,无非是疼一些,我可以忍,但你给的,我害怕。
裴寂静静的听着少女艰难吐露心声,黑如墨海的眸子,以及俊美的眉骨,看似毫无波澜,只是将药碗凑近自己,喝了半碗。
现在可以了吗?
眼神交汇,魏云珠甚至觉得,裴寂眼里的血丝,比自己的还要多,根根都透着绝望,莫名其妙。
好。她点了点头,没有再抗拒,也不敢再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