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草房子当真潦草得,就像是有谁随意抓了一把草堆成的,茅庐顶开花长树,檐上房下晾晒草药,气味又苦又呛,走地鸡到处乱跑。院门大敞。
里头架着腿给个壮汉把脉的就是郝大。
但却是个瘦小穿青布斓衫的年轻人,年纪跟体格都不大,口气却挺大:
“那,那个谁,据本神医的推断,二牛你有喜啦!”
“啊!我呸,讨打——”
茅草房里顿时混乱起来。
***
二牛抄起根半丈长的晾衣杆!
杆随掌动,劲风掠至,走地鸡怕被波及振翅拔地而起,尘土乱飞,羽毛狂飘——
郝大从板凳上原地跃起,先躲开二牛凌空横扫这一棍,双脚敏捷地又落回板凳,显得有几分像是神医高手。
一双晶亮的眼睛被乱蓬蓬的头发挡住,口中还不情不愿地狡辩说:
“就是有喜了嘛!你看你肚皮那么鼓,看起来就是怀胎六甲之象,你别打我,打我要动肝火……”
可是壮汉二牛怎能容许他满口胡说?
别说他个大男人没法怀孕,就算是真的怀孕,动得也应该是胎气,而绝不应该是肝火,这狗屁神医连谎话都不会说,说着二牛越想越气,又是兜头一棍。
棍子这回朝着郝大扫过来,郝大竟没躲开。
于是先前那股子神医高手的风范也没了:“救命!救命啊……打人了,孕父打人了……”
苏靖之站在院门正中将几人都挡在身后。
郝大则从地上骨碌一下子爬起来,就在院子里带着二牛绕圈乱跑。
二牛就在后头持棍猛追,二牛长得壮但实则体虚,跑起步来呼哧呼哧,其实打了没几棍就已经满头虚汗。他作势欲呕,胃里翻搅。
郝大依旧是边跑边狡辩不停:“你看,你看,这都是害喜反应,你不是怀孕是什么?”
二牛:“我他娘——呕……”
二牛脸色煞白,胃里猛绞,疼得他拄着棍子就地在庭院里哇哇大吐,然后从他那大肚子里吐出成团包裹粘液却未被消化的食物。
酸腐味引人难受。
卫晩岚钻到苏靖之背后,反射性鸵鸟钻头。